俄烏之爭,我們的警惕?
俄羅斯軍隊3月1日沒發一槍一彈就接管烏克蘭戰略要地克里米亞半島,揭開兩國糾結多年的路線之爭,親西方或親俄國,其中包含歷史、文化、種族、政治、經濟、軍事等因素,非常複雜又多面向的原因,影響世界各國政經發展,也可能導致國際關係重新洗牌,呈現出許多相互矛盾,又不得不面對的詭譎情勢,從事件發展看看兩岸問題的過去與未來,我們政府和民眾應該有一些警惕和借鏡,我試著從國家戰略的角度,簡單歸納幾點供大家參考。
從政治、經濟、心理、軍事四個面向來探討:
政治戰略上:赫魯雪夫1954年將克里米亞劃進烏克蘭。1991年蘇聯瓦解,獲獨立的烏克蘭將半島納為國土,1994年由俄國與英、美與烏克蘭共同簽訂的布達佩斯備忘錄,內容包括不會威脅或使用武力侵害烏克蘭的領土完整與政治獨立,並表示永遠不會透過經濟手段施壓,逼迫烏克蘭屈服。目前歐、美指控俄國派軍隊進入烏克蘭違反布達佩斯備忘錄的規定,不斷拿出俄國在廿年前的承諾,要求普亭遵守。但普亭4日召開烏克蘭危機以來的第一場記者會,他說為保護烏克蘭生活在「恐怖」中的同胞,「俄國保留使用所有辦法的權利,但現在不需動武」。這些都還是背景及過程,真正的原因是俄國國力漸漸恢復,想重回國際舞台爭一席之地,防止烏克蘭被歐盟或西方收編,在烏國路線爭端中必須表態,掌握話語權,以確保國家戰略利益。
經濟戰略上:烏克蘭的窮困其實是一切問題的主因。烏克蘭的經濟非常依賴俄國,事件起源於現在逃亡中的烏克蘭總統曾經和歐盟談判,希望和歐盟有密切的貿易關係,但由於普亭的施壓和利誘,烏克蘭放棄了歐盟的夥伴關係,而接受了俄羅斯一五○億美元的貸款,現在親俄總統逃亡,貸款當然暫停,烏克蘭馬上陷入財務危機。另俄國作為石油出口大國,在油價高漲的當下,西方幾乎沒有經濟籌碼制裁俄國。歐洲各國與俄國的經濟利益千絲萬縷,沒有人想輕易破壞對俄關係,他又掌控歐洲的重要天然氣供應來源,對許多美國盟邦握有王牌,俄羅斯國有的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(Gazprom)去年向歐洲出售1600億立方米的天然氣,滿足歐洲四分之一的需求,其中一半經由烏克蘭的管道網輸送;俄羅斯4日施壓表示,供應給烏克蘭的天然氣未來不再給予折扣優惠,同時天然氣帳單尚欠20億美元未付,這筆帳還有得算呢!再說烏克蘭又是國際市場重要的產糧國,小麥、玉米主要出口國,烏克蘭危機升溫,黃豆、小麥、玉米價格連袂大漲,帶動國際股市避險需求攀升,金價也跟著走高。綜合以上整體國際經濟情勢,俄國在經濟戰略上有恃無恐,烏克蘭經濟上處處需仰人鼻息,優劣已不言而喻。
心理戰略上:當年烏克蘭獨立並非來自人民的政治動力,而是來自國際大環境的變動,戈巴契夫的政策失敗,造成前蘇聯共產勢力瓦解;烏克蘭獨立只是被這波浪潮推著走,並非人民對民主或獨立有強烈渴望。大部分烏克蘭人仍認為自己是大斯拉夫人,西方國家並不能體會俄羅斯、烏克蘭、克里米亞之間的歷史、地理、經貿意義,不了解克里米亞直到1954年都還是俄羅斯的一部分,半島200萬人口中近六成操俄語,認為自己是俄國人;當緊張局勢升高,烏克蘭人向俄羅斯尋求庇護的人數激增,2月最後兩周就有大約14萬3000人提出申請。烏克蘭東部、南部,居民多說俄語,親俄國,西部親歐盟,多操烏克蘭語,東西分裂的態勢,看起來像是兩個不同的國家,對東部與南部的烏克蘭民眾而言,俄軍入境是解放而非侵略。三月四日普亭在莫斯科記者會上,認真地向媒體解釋為了保護在烏克蘭境內的僑民,俄國有權增兵克里米亞。就心理層面而言,俄國保護僑民理由正當,烏克蘭半數民眾心理趨向親俄,歐、美局外人似乎插不上手,棋局算很明朗了。
軍事戰略上:烏克蘭的軍事實力,絕對擋不住俄羅斯的大舉進軍;如果沒有西方國家的支持,烏克蘭毫無招架之地。國家能源仰賴俄羅斯供給,俄羅斯的黑海艦隊仍常駐克里米亞,而烏克蘭的海軍則沿襲前蘇聯的裝備;國家認同的混淆造成軍人不知為何而戰,克里米亞的烏軍部隊,有大批官兵轉換立場,公開支持新成立的親俄克里米亞自治政府。甚至有許多烏國軍官相繼辭職,加入半島的親俄武裝自衛組織,海軍艦隊司令上任第一天便投入俄羅斯懷抱,原因正在於此。美國與北約會不會武力干預?答案是很難。現在美國政府只要一提到武力干預,立刻被問到阿富汗與伊拉克戰爭還沒把美國拖垮?在這種氣氛下,從利比亞到敘利亞,美國在軍事上都只能置身事外。從軍事戰略的角度分析,戰爭發生的機率不大,但各方仍應謹慎,避免擦槍走火引發事端。
整體而言從這錯綜複雜的俄、烏爭端中,我們有沒有警惕?有沒有看到自己的問題,東海、南海的爭議,美、中、日、台的競合關係,我們的國際地位?還要繼續政黨惡鬥,任令國家虛耗空轉嗎?國家經濟停滯,兩岸軍力對比懸殊,歷史文化的糾結與融合,都需要大智慧來面對與解決;兩岸關係近期的發展,未來走向,可能的變數,國內統獨的無謂之爭,一到選舉族群的撕裂,我們的政府和民眾千萬不能再有隔岸觀火,事不關己的心態,政府還有多少籌碼可以引領國家平順的走下去?閉上眼睛假裝看不見是不能解決問題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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